李护卫把主心骨喂饱,走到江宪身边。
江宪没有下马调整,此刻正待在马上等待。
李护卫凑到江宪的一侧,小声问道:「主子,不下来歇歇?」
李护卫知道,出门在外,既然江宪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便不能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只好称江宪为主子。
其实只要还听江宪的命令行事,明眼人打眼一看就能知道他们三人中谁是说了算的那一个,所以在江宪为主家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必要去隐瞒,即便是让主心骨看出来也无妨。
主心骨只是在一点一点地排除他们的身份,逐一地把江宪三人与他猜疑的大户人家做比对,以此推测三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只要不透露更多,主心骨是绝对不会把怀疑对象落到映州江家的头上的。
江宪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护卫本来还想把自己的一只备用水壶给江宪,但看到江宪身下的马背上还挂着一只水壶,便退到一边,不再多说了。
在主心骨的引导下,三人确实是得以避开了重重的障碍和陷阱。
虽说现在不知道是否值得庆幸,但事实如此,他们三人没有落入陷阱。
直到随着江宪跟李护卫的马最后一次停下来让主心骨指着路,很快,三人便是到了主心骨所说的那处地方。
江宪和李护卫在月光下摸着黑,却皆是看到了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房屋不大,院落倒是不小,在这荒凉之地,竟是圈起了一处不小的地方,透露出丝丝诡异。
没有掌灯,也无人在院子周围出没。
李护卫和江宪的马停在那处院子的不远处,江宪示意李护卫给主心骨松绑,李护卫虽不理解,但却是按着江宪的意思照做。
李护卫就是再拎不清,他也是知道江宪这人说一不二,很难改变她的意思和决定,所以也便是不再多费口舌,毕竟也不是什麽大事。
但他即便不说,却还是有些担心给主心骨松了绑之后,会让主心骨放开手脚地去做出一些暗示丶记号,或者会有什麽不利于他跟江宪二人的事情发生。
而江宪却是另有考量,她这样做,正是因为她想要给主心骨大展拳脚的机会,她要让主心骨放开手脚地去做一些事情,以便更好地对主心骨进行观察,从而得知主心骨的意图和主心骨背后的秘密。
江宪心中有底,所以她虽说是谨慎,但却是不怕。
然而,李护卫心中却只认为江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力气要更小些的女子,任李护卫如何想,他也想不到江宪是一名实打实的天阶武者。
所以,李护卫要在顾全自身的同时,还要抽出精力保护江宪,这让他很是担忧。
而主心骨显然也是没有明白江宪的意思。
他不明白,既然到了此地,为何江宪还要让李护卫把他放开?对此,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在主心骨看来,若是江宪和李护卫继续地将他捆着,送到里面的人身边去将他当作人质用来威胁,不是能够更好地去换一些马匹并能够阻止他去传递一些信号吗?
「难道是为了要掩饰自己是被胁迫的这事?所以才给自己松开手脚,那这两人是有着什麽目的呢?」主心骨心中暗道。
主心骨不知道江宪的用意何在,他只能是静静地等待着江宪下一步的行动。
现下,他的头脑已经清楚了不少。
明明才刚到目的地,主心骨却是诡异般的状态好了起来。
按照主心骨之前的状态,除去自己故意拖延时间的那部分以外,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无精打采丶虚弱无力,不想继续去赶路。
他在马背上,被马驮着赶路之时的那种时时刻刻的颠簸之感,让他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变得麻木不堪,他也不能够有效地去思考任何东西,只能是放空脑中的一切,不去想任何事情,自己麻痹自己,才能够稍稍好受一些。
否则,若是去强行地想事情或者无时无刻不去提醒自己正处于一种痛苦的状态之中,他便只能是更加的痛苦难忍。
显然,亲自体验过才知道,转移注意力想旁的事情这一招,对他来说完全不起效用,不奏效。
他只能什麽都不去想地去放空脑中的一切,就那样毫无作为地待在马背上,任由那匹马以及李护卫摆布,才能够尝试着忍受,去逐渐适应。
他只有强忍着到达下一处需要他指路的地方,才能够去多调整,多休息一会。
但他现今来到了这处熟悉的院落之前,事情却是变得诡异起来。
他不仅精神了不少,反而连身上的那种虚弱之感也是逐渐消散,整个人竟然还变得有些兴奋。
他不知道这其中是个什麽原理,他第一次觉得希望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总之,这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希望就在眼前,支援唾手可得,他实在是有些兴奋,这种兴奋之感是空前的,前所未有的。
现在,主心骨稍微恢复过来以后,他竟然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与之前自己那种萎靡的状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江宪不知道院落里面的情况是个什麽样的,但主心骨却是清楚。
李护卫对着主心骨问道:「里面有人吗?」
闻言,主心骨摇摇头,对李护卫说道:「许久不来此处,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说完这句,看到李护卫有些不满,又补充说道:「不过,不管里面是否有人,都能寻到马匹。」
说话间,李护卫竟然还掩饰了一下自己身上那种异样的兴奋有力的状态,他尽可能地在二人面前恢复之前的那种虚弱之感,以免引起江宪跟李护卫的注意跟怀疑。
主心骨现在心中兴奋极了,他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天不欲亡我,老天助我啊!」
其实,真正的难受跟装出来的难受,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尤其主心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种装出来的痛苦的丶虚弱的状态,他心中反而是兴奋,这又怎麽能够演好虚弱至极的状态呢?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心骨不清楚自己表现出的这种割裂之感,但他的状态,却是被江宪一点一滴地尽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