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人的双腿,将她的骂声控制在此处,脑中拼命的想着对策:
“对了,贵妃!主子,这玥婕妤进宫时间短,可却连升两级,莫说您,便是谢婕妤、吕婕妤之流也不容她,更不必提贵妃娘娘了。
贵妃娘娘素来贤名在外,有中宫风范,自不会坐视这等扰乱人心之事发生。”
梦蝶好说歹说,终于将柳美人劝了下来。
与此同时,养怡宫中,太后靠坐在床榻前,由着刘嬷嬷点上了一袋水烟,烟气朦胧间,她的面容有些不大能看清楚,只有两颗烟枪上的红宝石闪着暗沉的光芒。
“太后娘娘,玥婕妤还年轻,又无子,如今便已经位高于潜邸大部分的妃嫔了,如此一来,其他姐妹只怕会心有怨怼啊。”
贵妃坐在太后的对面,她看着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不喜的蹙了蹙眉尖儿。
太后却没有回她,只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水烟,那辛辣中带着丝丝蜜意的味道让太后头脑一清,她这才声音微微沙哑道:
“究竟是其他妃嫔心怀怨怼,还是你这个贵妃对哀家心怀怨怼,你自己知道。”
贵妃面上表情不由一僵,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太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妾不敢,可玥婕妤她……”
“玥婕妤如何,哀家不管,倒是你这个贵妃当的好,一场赏花宴让你把里头的主角办没了。”
太后这话并不重,可是贵妃还是立刻起身行礼请罪:
“太后娘娘恕罪,是妾之错,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贵妃如是说着,面上一片煞白,整个人却有些摇摇欲坠,太后用眼角带了她一眼:
“起来吧,监正楼还没有上折子呢,先不计你的罪。”
“是。”
贵妃低眉顺眼的起身,却再也不提姜曦进位之事,只又关心了一下太后的身体康健,这才告退。
贵妃走的急,甚至有些匆忙狼狈,差点儿在门槛儿处摔了一跤,面颊通红,也不知是羞是恼。
好容易等回到了长宁宫,明思刚奉上一盏茶,贵妃深吸一口气,直接暴起抓着茶碗直接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缂丝屏风被刮花了好几处,连带着博古架上的古董清玩也纷纷碎的碎,伤的伤。
朝月连忙护着贵妃,厉声呵斥:
“还不去收拾!”
宫人们头也不敢抬的将一应碎片收拾干净,而此刻,一向自命不凡的贵妃这会儿正缩在圆椅里,无声流泪,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沁出一抹新鲜的红晕。
“我若为后,我若为后,她今日岂会这般待我?当初,是她亲口许诺母亲,我会为后。
那点翠头面上的琛南金珠,是她为了印证自己的诺言特意给我的,可八年了!我等了八年了! ”
贵妃目眦欲裂,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可是她却丝毫不顾。
贵妃贵妃,纵使是后宫第一人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娘娘,您流血了!”
朝月一声惊呼,长宁宫中立刻兵荒马乱起来。
太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贵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发出一声轻嗤:
“果然是随了她那个爹,躁皮燥性,见到块肉,不管臭肉还是什么,都想往自己窝里拉。”
又一阵吞云吐雾后,太后这才叹了一口气:
“兰若,传话下去,说哀家痛失二乔牡丹,夜不能寐,病了。再将阁中折子,都送至乾安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