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累,瞧着圣上倒是累了,您既然来了妾这里,屋里头又只有您和妾两个人,您想睡便睡吧。”
姜曦回握住宣帝的手,柔柔一笑,今日姜曦穿了一袭蜜合色蝴蝶襦裙,外罩梅子青纱衣,看着便十分清爽。
“卿卿冰肌玉骨,这般打扮,极好。”
宣帝的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了姜曦的身上,直看的姜曦面颊滚烫,这才挪开,他把玩着女娘的葱指,叹了一口气:
“昨日青州巡抚蔡誉上奏,青州连月暴雨,蒗江决堤,冲垮的大小县城村庄不计其数,折损的人力物力更是难以计数。”
宣帝没有说的是,此番天灾带来的种种损失暂且不论,只他如今刚从母后手中彻底接手政务,便发生了这样事,若是没有解决好,只怕朝堂和民间的舆论会将他冲垮!
姜曦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抓紧了宣帝的手臂,咽了咽口水,声音艰涩:
“敢问圣上,那些被冲毁的县城中,可曾有丹穴县?”
宣帝想了想,摇了摇头:
“朕知你担心什么,朕特意瞧了一眼,并无你的家乡。此次决堤之处在青州境内,蒗江之水自北向南,倒不知琛州可有波及。”
宣帝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这会儿放松了疼了一夜的头,倒也将一切絮絮道来:
“据蔡誉所言,本次受灾县城在青州中部及南部,约有百余县城,因灾情来的急,准备不够,最临近蒗江的陈安县连山丘都被尽数淹没,山脚下的民居更是……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天不顾我大渊啊!”
宣帝一声长叹,素来英姿勃勃,气势非凡的帝王此刻难得流露出几分颓唐,若是寻常人看了定是要心疼不已。
而姜曦听完了宣帝的话,原本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时才开始考虑宣帝与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
不是姜曦多心,她总觉得圣上与自己说这些,倒像是想要自己开口献策。
大渊虽未曾明令禁止女子干政,可宫妃轻易置喙朝政,轻则被参,重则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姜曦试探的看向宣帝,轻轻道:
“妾不过后宫妇人,圣上怎好与妾,与妾说这些。”
姜曦不由得低下头,芙颊微红,既有情郎信任自己的欢欣,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羞。
宣帝见状不由大笑:
“今日只是朕与卿卿说些私房话罢了,卿卿长在民间,应当也见过此种情况,若有想说的话,大可直言,哪怕有失,也不过闺房密语,何人敢指摘?”
姜曦闻言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很快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她的手还被圣上握着,自不敢露出异色。
看来,圣上这是非要让自己说个所以然来。
可,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圣上会需要自己一个女娘开口?
姜曦不由想起当初初见太后之时,那清瘦的身影,伏案批阅奏折的模样。
而之后,她再去给太后侍疾,那张书案也不知何时被撤去,那那些需要批阅的奏折又会去了哪里?
姜曦看着宣帝握着自己的手指的手:
圣上!
唯有圣上!
太后称病,圣上掌权,那场赏花宴上的局中圣上掺了一手,也未尝不是预示着他们母子之间的权利交接。
可圣上彻底掌权至今也不过一月,便发生了这样的天灾,圣上当真没有法子解决吗?
他有的,但他却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他需要一个关键时候,一旦事情有变可以抛出去的棋子!
而这段时日,圣上一气宠幸了所有的新妃,她们皆是民女出身,或许有无法理解圣上意思之人,也或许有胆小怯懦之人,以至于圣上兜兜转转,将这个人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电光火石间,姜曦想了很多,宣帝倒是颇有耐心的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