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糟的负面情绪扔向这不痛不痒的始作俑者。
“孟谨礼,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会自以为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预想当中的进行。”
“你这一次新鲜期又能维持多久?你让我乖一点,我听了,你说不要后悔,我听了,你说再也不见,我也听了,现在你又和我说,说你是认真的?”叶明宜红唇勾着讽刺的弧度,缓慢地反问,“我该听吗?”
“我…”
孟谨礼拧着眉心,刚发出一个音节,又被人抬手打断了。
“你所有的决定,我都尊重了,也按照它进行,那个出尔反尔的只有你。”
“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看不起我的出身,看不上我的职业,不懂我的梦想,这些…”叶明宜搭落了眼睫,轻轻耸肩,“都没有关系。”
“我只请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根本不需要谁弯腰低头来迎合我,勉为其难接受我,我们,在医院那晚结束,挺好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屋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比起从前的嘶声揭底,眼含泪光,这一次,叶明宜要冷静很多,也许是因为这些话在她脑子里滚过太多次了,煎熬焦灼得太久了,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她都想把这些话说出口。
一年前的医院,他们道过别了,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挺直了腰背站立着,身前的暖宝宝早就失去了功效,捏成拳垂落在身旁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还是在祈求,
祈求着被他放过。
这一次,她面对面,话说得很清楚了吧?
她瞥了一眼从缝隙中溜进的阳光,又嘲弄地看着始终站在阴影里的他们,
孟谨礼眼睫轻轻颤了颤,无声地松开了她。
叶明宜揉了揉自己手腕,转身想要礼貌地离开。
刚迈开一步,她听见身后男人说:
“明宜,我没有勉强自己。”
揉着自己手腕的动作顿了一瞬,她慢慢地站定。
“一年前你和我说,你的苦难是我给的,你分不清留在我身边是为什么。”
“从前,我找不到答案,在感情里,我习惯了用物质来维系关系的平衡,从小,他们教导我,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利用,等价交换的。”
孟谨礼套上了衬衫,一颗又一颗系着扣子,眉眼温和:“我也以为,送你那些珠宝,那些资源,是因为我在补偿从你这里索取。”
“后来我发觉,我送给你,是我觉得它衬你,单纯希望你收到开心。”
就像最开始,在飘雪那晚扔在地毯上的胸针,
如果她不要,
千万的珠宝也是垃圾,没有价值,他更不想转送别人。
这早超出了补偿品应该有的价值。
“当年是我错了,选择了一个愚蠢的挽回做法,让你感到痛苦,让你不安,也让我陷入了迷茫。”
“如果有勉强,那就是之前那一年,我勉强着自己,不去想你。”
孟谨礼缓慢地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
一瞬间,所有的阳光都照进了室内,
那些阴影全部消失。
他们,正迎着阳光
叶明宜瞳孔剧烈收缩,立马拽住了拉一半的窗帘,难以置信地盯着孟谨礼:“你疯了?”
窗户临街,白天街上还有行人,被路人看见了还好,这要是被工作人员撞见,孤男寡女,他们要怎么解释?
男人敛着长睫,沉静地望着她,眼神直白浓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剖白所有,把一切都呈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在狼人杀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他勾住唇角,认真地凝视她,“在想我们百年之后…”
“能不能葬在一起?”
心口震荡,
叶明宜快要被孟谨礼这番疯话,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