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西西里的康斯坦丝女王在1198年做的那样。“这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臣服,这意味着教廷可以直接在英格兰征收教会税,国王若想获得与从前同等的收入,他只能多倍地压榨农民和商人。”在讨论约翰的来信时,玛蒂尔达很快注意到约翰的计划里另一个重要的漏洞,“像西西里人一样,他们正在叛乱,据说他们甚至冲进了巴勒莫的王宫。”
“不止是因为教会税的问题,在西西里,意大利人和德意志人各行其是,所以平民渴望他们的国王能够重掌大权。”菲利普说,他忽然想起来这位西西里国王还是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一世的孙子,他也叫腓
特烈,在理查一世还活着时,这个名字也曾在安茹王室被频繁提起,那时他还被视为玛蒂尔达可能的丈夫,但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在亨利六世和理查一世相继去世后,这个曾经费尽心思达成的婚约已经被彻底遗忘了,玛蒂尔达和威廉马歇尔都没有想起这件事,他也没有再提,“但约翰国王既然向教廷提出了这一建议,那向教廷缴纳赋税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在收回诺曼底之前,教廷也不会催促英格兰立刻归还教产,他们其实乐于看到英格兰在大陆上对法兰克维持牵制。”
“教皇不想看到一个过于强大的君主,不论是德意志皇帝,还是法兰克国王。”玛蒂尔达说,在夺取了诺曼底后,腓力二世一直采用种种手段加强对此地的控制,并以此为基地胁迫其他贵族顺服于他,正是因为对国王可能侵犯领地的顾忌,法兰克贵族们对十字军一直抱有犹豫,也不肯前往东方巩固第四次十字军的成果,位于希腊的罗马尼亚帝国,这也是英诺森三世不满腓力二世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给腓力二世一个教训,“如果收回了诺曼底,那约翰叔叔完全可以在不影响他财政状况的情况下缴纳罚款,至于教会税,他可以在之后继续想办法同教廷周旋,只要他给圣座的价码比法兰克国王高,他就永远是教廷的宠儿,但加斯科涅......”
她顿住,而她的小会议也一同沉默,在阿基坦公国的领地内,加斯科涅是一块极其重要的领土,如果阿方索八世如愿得到加斯科涅,那他们不仅能控制此地利润丰厚的葡萄酒贸易,而且没有比利牛斯山的阻拦,卡斯蒂利亚人想要侵入阿基坦公国境内的领地也是畅通无阻,只要玛蒂尔达还在意她作为阿基坦女公爵的领地完整,那她就不可能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
在离开阿基坦前,她也曾经担心过卡斯蒂利亚的入侵,因此她事先委托了她的两个重要盟友,纳瓦拉国王桑乔七世和图卢兹伯爵雷蒙德六世拱卫此地,并给予他们丰厚的报酬。在比利牛斯山附近的几个政治势力中,纳瓦拉和图卢兹同卡斯蒂利亚都有矛盾,阿方索八世一直在侵占纳瓦拉的国土,而雷蒙德六世一直因清洁派的信仰被教廷排斥,因而也被信仰虔诚的阿方索八世排斥,他和纳瓦拉的同盟则加深了这一矛盾,是以在玛蒂尔达愿意出资的情况下,她的舅舅和姨父都很乐于替她对抗阿方索八世。
她和纳瓦拉与图卢兹的同盟关系建立在理查一世时代的联姻基础上,但阿方索八世同样也是她的亲属,在他的妻子,她的另一位姑姑英格兰的莱昂诺尔王后意识到她不能通过和琼的姐妹关系动摇同盟后,她转而决定从约翰的方向入手,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约翰,但问题已经摆在她面前,如果她还想要在约翰面前保持伪装,做个忠诚的侄女支持约翰收复诺曼底(如果她是英格兰女王,她也一定要做这件事),那她必须就答应约翰的要求,至少也要给约翰一个她可以不答应的理由。
“卡斯蒂利亚的承诺是封锁布列塔尼的海岸线。”菲利普忽然道,在玛蒂尔达的目光与他相撞时,他潜意识地垂下了眼睫,这或许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同样危险且可能损害到玛蒂尔达,“布列塔尼人仇恨的是约翰国王,腓力二世利用了这一点,但他所扶持的女公爵并不是布列塔尼真正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