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力二世自然坚决不从,他一面声泪俱下地强调他现在失去继承人的窘境,一面则挑衅教廷称他绝不会退出已经占据的领土,面对英诺森三世的“维护”,奥托四世也不算领情,鉴于他已经知道腓力二世和玛蒂尔达的秘密约定,同时腓力二世还许诺同意他和佛兰德斯女伯爵的婚事并同他瓜分低地,他内心深处已经将腓力二世看做新的盟友,对他的敬爱直逼理查一世,因此他竟然也站在腓力二世的立场上请英诺森三世理解腓力二世的处境,解除他与丹麦的英德博格的婚姻,“不要干预我同法兰克国王的友好交谈”。
奥托四世的行为无疑令他在英诺森三世心中的形象大为损害,联系到此前路易王太子的报信,他现在坚信奥托四世对腓力二世的计划绝对知情,面对教廷这个将他扶上皇位的最大助力,他似乎毫无感恩之心,反而生出不臣之意,如果他的行为纯属无意,那也只能说明他实在愚蠢透顶,有悖于教廷对他的期待。
如果此前英诺森三世对西西里的腓特烈的示好还只是出于破坏联姻并对奥托四世略做警告的目的,那现在他已经铁了心要扶持腓特烈重回德意志,多多少少争取一些霍亨斯陶芬旧臣的支持,阻止奥托四世成为德意志各派系拥立的唯一君主,因此在得知腓特烈同意了他安排的婚约后,英诺森三世紧接着便要求腓特烈前往罗马,参加他未来妻子的加冕礼并同她完婚。
如果不是刻意被人阻碍道路,那从巴勒莫前往罗马算不上一场漫长的旅途,并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在婚约正式公之于众,令整个欧洲知晓之前,他或许已经来到罗马城了。
踏入这“七丘之城”时,年轻的国王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态,平心而论,这令他的外表显得更加庄重高雅,不失为一位国王的仪态,直到在路过一处前方后圆的建筑时,他忽然顿住脚步:“那是什么?”
“圣母与诸殉道者教堂,一位希腊皇帝奉献给卜尼法斯四世的财产。”乌戈利诺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暗自戒备,不知这位古怪的国王是否又会口出惊人之语,“更早之前呢?”腓特烈问道,他浅绿的眼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彩,“看看这古旧的大理石,和镀金的青铜板,这不像是希腊人修筑的建筑。”
“更早之前,这里是罗马人供奉异端的庙宇。”乌戈利诺脸色一僵,他直觉他担心的事情可能会成为现实,“那时候,这里被称为‘献与诸神之殿’。”
更早之前,早在如今这些赫赫有名的王国诞生之前,早在所谓的圣子还是无名之辈之前,高贵的灵魂曾被人们以鲜花与荣耀供奉入万神殿中,成为罗马诸神的一员。“是啊,这里曾经供奉所有神。”腓特烈微微眯起眼睛,“但现在只有一个神。”
乌戈利诺确信他有一瞬在腓特烈的脸上看到了乖张与讥嘲,但他的话也可以解读为是对历史的单纯诠释,因此他也只能按捺不满不得发作,而是将他引入拉特兰宫,觐见教皇英诺森三世:“很高兴见到你,西西里国王。”身披教皇法袍,被众多穿着华丽的高级神职人员簇拥的英诺森三世注视着他,顿了顿,而后他又道,“我的儿子。”
是的,他是英诺森三世的教子,尽管英诺森三世对他的看护责任并不能说履行,但不妨碍他如此宣称。“我也很高兴,我终于见到了我灵魂的父亲。”他同样挂以虔诚的微笑,双手合十地跪拜在英诺森三世身前,“我很荣幸能够得到圣座的赐福,使我能得觅佳偶,从而成为真正的国王,未来的日子里,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