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露天,刚好是在树荫下,周凛不想当电灯泡,借口买烟溜了。
梁鹤深牵着妹宝,往图书馆的方向去,路上遇见学生,免不了被目光洗礼。
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些,特意选了亚麻衬衫和牛仔裤,抓散头发,企图营造一种清透少年感,可万万没想到,妹宝为了呼应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了一件棉麻POLO衫,外套一条花苞背带裤,麻花鞭上扎了好几朵马卡龙色蝴蝶结。
他在餐厅抬起头来的那一刻,还以为看到了某个从动漫走出来的角色,她再蹦蹦跳跳来桌边,就更像个俏皮的精灵,蹦着跳着撞进了他心里。
再这么下去,别出去过生日了,在家里过就行,准确来说,在床上过更好。
他忍不住嗔她:“别蹦蹦跳跳的,不像话!”
妹宝于是不蹦了。
然而,年龄差又被拉出来了,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像个大学生,她看起来天真烂漫像个小学生——很无奈。
但又有什么关系?妹宝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了。
年少的骄傲轻狂仿佛因他今日这身装扮,重新回归灵魂,恨不得昭告天下——妹宝是他的,一直是,永远是!
“我们要去哪里啊?”北城大学很大,妹宝感觉走了快二十分钟,她担心再走下去,梁鹤深会受不了。
“怎么?累了?”梁鹤深停下脚步。
顾忌他的颜面,妹宝只好说:“有一点。”
梁鹤深说:“家里就有健身房,别墅外的步道也是四通八达、风景怡人,你高考结束后要好好锻炼一下了,这才走多久就喊累?”
“……”妹宝很是无语。
可他又低下头,声音温柔地哄:“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算了,原谅没眼力见的老头子吧!
梁鹤深严谨,说五分钟果然就是五分钟。
北城大学的图书馆很有名,不单是因为图书馆是一栋恢弘大气的古建筑,还因为馆外有一株千年古树,两者咫尺之距,却永远在岁月长河里遥遥相望。
古树枝繁叶茂,苍劲遮天,粗桀树根盘虬卧龙,扎了一地,只是可惜,如今外围筑了围栏,虽然抬腿可跨,但醒目标识牌插在四面八方——比罚款更可怕的,是扣学分。
“我在这里读书时,还没有这堵围栏。”梁鹤深摸着粗糙木栏,语气淡得像是叹息,“每到夏天,树盖辟出浓荫,足以媲美空调,许多学生就捧着书,坐在树根上看,也有胆大的,爬去树枝上挂着,文学院的学生最是风雅,他们会在树下吟诗。”
“你看。”梁鹤深牵着她的手,指了指正对图书馆的阶梯和瞭望台,“那是学校专门为美术系的学生建的,为了让他们在那儿取景写生。”
“于是,仅因这棵树和这座图书馆,就出了许多叫人啧啧称赞的作品。”
妹宝问:“比如?”
“画过一些人的黑历史,比如挂在树上像只猴的,比如一不小心摔个狗吃屎的,比如小情侣闹分手,前一秒威风凛凛下一秒就跪地大哭的,还有站在树底下表白的、拥抱的,还有……”
话音戛然,梁鹤深侧了下脸,俯身低头,轻轻吻下去。
“还有接吻的。”他笑着补完那句未尽之言。
妹宝脸颊浮绯,众目睽睽下有些害羞,她微微垂眸:“那您是老老实实坐在树根上的,还是张牙舞爪爬树的?”
梁鹤深笑眸弯着,明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