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有点头疼,耳边还能听见宴会现场的热闹,和这间屋里的安静对撞,搅得她心情不畅。
莫寻发现她的异常,伸手扶住她:“坐一会儿吧,歇一歇,您喝太多酒了。”
是啊,刚才因为高兴,喝太多酒了,结果一转头就收到了卢斯言失踪的消息。
而在裴凛去找楚逸风的时候,廖筠又收到了邵风沛的电话质问,问她慕邵凡在哪儿,让她把人交出来。
两个成年人不见了,为什么要来问她?她是他们什么人?
好好的生日闹成这样,酒劲儿一旦失去了快乐的依托,变得越来越沉重,绊住了她大脑思考能力的同时,压得她身体也不太舒服。理智还很清醒,精神却很疲惫。
她被莫寻扶着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屋里的实木装潢搭配着暖色的灯光,映着屋外飞扬的雪,本应该是多漂亮的夜景。
被这两个晦气的东西毁得乱七八糟的,偏偏廖筠还不能不管他们。冥冥之中,所有人都默契地觉得这次情况不妙,仿佛连空气都蔓延着一抹诡异的不安。
“……嗯,我知道了。”
那边张洵还在跟卢斯言的父亲通话。整个过程中,张洵一直很沉闷,几乎没怎么开口,只是在听对面说。直到电话挂断,他回过头来,望着屋里的人,神色有些异样的复杂。
乔星鸣说:“从刚才开始新号加强了,可能是有救援找到他了。”
张洵清了清嗓子:“卢斯言死了。”
屋里的键盘声骤然停止,聒噪的白噪音轰然蔓延。
面对着所有人茫然的目光,张洵看了廖筠一眼,继续说:“刚才卢斯言确实在海上,卢家的船也确实到他身边了,但他已经没气了……慕邵凡应该跟他在一起,不过卢家人说,船上没找到第二具尸……没找到人。”
乔星鸣很错愕:“死,死了?确定吗?天这么冷,送去急救也需要时间吧?他们现在应该还没上岸呢!”
张洵说:“那我不知道,卢斯言他爸亲口说的,他总不至于造谣自己儿子这种事。”
一边说着,张洵一边不停地观察廖筠的反应。
可是廖筠只是坐在那望着窗外,并没有什么反应。
楚逸风放开键盘,向后倚着椅背,吐了口气:“是不是不用再找了?茫茫大海,另一个估计掉海里了。”
连机器人裴凛都知道这话说得不好听,但是楚逸风好像完全不在乎,拍了拍手站起来:“散了吧?”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动。
楚逸风奇怪:“老张,那个卢斯言你不是说他是个精神病,一直骚扰廖总吗?还有那个慕邵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背叛过廖总,还隐瞒自己的身份,伪装成另一副面孔蓄意欺骗。现在这俩人都死了,肯定是狗咬狗互相伤害,皆大欢喜啊。”
楚逸风说得对。
按理说,这两个祸害都死了,真是皆大欢喜。
可问题是廖筠并没有真的希望过他们死掉。
死亡是一件沉重而可怖的事情,一条脆弱的生命,无论活着的时候是好是坏,只要心脏停止跳动,失去呼吸的机会,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秒时间的流逝,双手再也感知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温度,那他就从此消失了,彻底消失。
一切对他的恩怨情仇,好像也一并被乍然抹去,让活着的人深陷错愕。
廖筠本来还担心慕邵凡会白白送命,却没想到他说的不会让她失望,竟然是两个人同归于尽。
很意外,但又像是他这种恋爱脑能做出来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