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郁闷了。这几天二人分开, 都没有感觉到季念有多难过。
通话的现在,他的那边还放着音乐,多么惬意;相反,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天才能见到面, 叶明芙就浑身不舒服。
体温、气味甚至触觉都可以隔空传递,但满足和空缺总相伴而生,越抱紧娃娃, 就越想他。
季念倒还轻轻笑起来。
“会开心的。”
这什么回答啊。叶明芙把手机屏幕拿远一点,仗着对面听不见,皱了皱脸。
她眨了眨眼, 指尖戳弄棉花娃娃的脸:“你不想我吗?”
还不等季念回答, 叶明芙先说:“我想你了,季念。”
声音低低的, 闷闷的, 像揉成一团的白棉花。
却又好柔软。
听筒对面, 季念呼吸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半晌后,清晰的吞咽声响起来。
眼前立马浮现喉结滚动的画面,摇摇晃晃的剪影,好像总带着灼热体温。
小腹升起片火烧云,叶明芙低头一看,怀里的棉花娃娃也快要爆炸了似的。
她好像不自觉地,又抱得太紧了。
它那样逼真,反应清晰可见,而且今天叶明芙难得有闲情,自己手洗了衣服,就把娃衣和她过年的新衣服一道洗了,娃娃现在本就……
季念哑着嗓子:“有多想?”
叶明芙心中一动,故意没有回答。
手指悄然下移,她说:“……这么想。”
昨日聊天时,季念收到了叶明芙发来的照片,她和好友一同做了新年美甲,为日常方便仍旧保留短短的款式,只是在染色、缀钻之余,把指甲磨得更滑、更圆润。
季念并没有在聊天记录里翻找那张图片,仅凭记忆和此刻的印象,也足以清晰勾勒每一个指尖。
右手的大拇指有三颗非常细碎的小钻,食指、无名指各嵌一朵小花、一颗星。
中指和小拇指平整光滑,没有任何修饰,染着贝母般的白。不知道是人工修磨,还是有意设计的缘故,这两片指甲要比别的指甲略微长一毫米左右。
电流声里一时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起初只有季念一个人的错乱,后来叶明芙也加入。
但还是那样,她到不了终点。
细小而难挨地呜咽着,直到季念终于用性感的声音开口,叫她的名字。
音乐声变小了点,他问:“在你的卧室吗?”
尾音上扬,周围的空气都像被勾了下。
气流颤栗,紧贴耳朵传来,叶明芙的瞳孔逐渐迷离:“嗯。”
“我能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再说,我不是,不是给你拍过照片吗?”
“是,拍过,”季念也断断续续道,“但这是你长大的地方,我想听你说。”
叶明芙的心被撞了下,忍不住来回激荡。
下巴颤着,微微抬起来,眸光艰难地从涣散变凝聚:“我的卧室不大,大概是20多平米…”
“有一个水晶的大吊灯,飘窗上铺了白色的毛绒毯子,百叶帘也是白色的。”
“知道了。”飘窗。毛绒毯。百叶帘。
季念眼神遥远,问:“地板呢?”
“木地板,很浅的棕色……地板上,有桌子,还放了个大玩偶。”
“好,床是什么颜色?”
“白色的,被子是粉色。”
“枕头也是粉色吗?”
“嗯…一个粉的,一个白的。”叶明芙过于诚实地答,“我枕着白色的。”
“好。”
季念:“那现在,把粉色的枕头垫到腰下面去。”
他声音轻柔,却似在蛊惑,令人无法抗拒。
叶明芙照做了,肌肤下的触感和鼻尖萦绕的荷尔蒙气息交织缠绕,记忆用另一种形式再度降临。
多余的感官近乎失灵,连听觉都难以调动,朦朦胧胧的宛如隔了层纱布,从丝丝缕缕细缝里流泄进来零星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