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芙连忙把他拉进门,看都不看外面失魂落魄的陈渐西一眼,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季念将门反锁,再垂眸,只撞见一双泛红的眼睛。
好爱哭。
不知道……
他看向锁骨上的项链,眸光一沉,最终什么也没说。
倒是叶明芙揉揉眼睛,万分担忧:“你怎么样?”
“看起来好严重,”她一刻不离地盯着那道红痕,“我们去医院吧。都怪我,我都不记得还有这把钥匙在。”
季念抬高眉骨,紧绷的面色倏尔轻盈。
“怎么去?”
叶明芙才反应过来他连上衣都没有,更自责了:“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季念柔声道,“也没有要到去医院的程度,揉一下就好。”
叶明芙抿抿唇:“嗯。”
她自动理解为她来揉,没有一丝犹豫,双手覆上去,轻轻地按揉着。
“是不是要把这个伤揉开?还是?”叶明芙边观察边问,“我不是很清楚这个。”
季念:“都可以。”
叶明芙想反驳,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伤恰好落在腹肌右下方,她安静地帮他抚摸。
肌肉随呼吸微微起伏,叶明芙的呼吸也若有若无喷在上面。
不久,两道呼吸融成不太均匀的一道。
皮肤上还有残存的湿润水迹,不知她按到哪里,腰窝一颤,水珠从粉红滚落,掉在叶明芙手背。
手背上的晶莹却不止这一颗。
吸鼻子的声音响起来,季念压抑着异动,无奈地抬起手腕,擦过粘连在一起的睫毛。
“这次也是为了我吗?”
对面的花瓶还保持被倾斜的姿态靠着墙,叶明芙没回答。
季念其实不是非常需要得到这个答案,手指相捻,指腹缓慢地落在她的肩膀。
“我不久后要接待法国的访学团。”
叶明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但还是点头:“嗯,我记得,你说过的。”
季念轻轻抬唇。
“我后来问了一下。”
“那位领队的法国学者,非常喜欢贴面。”
叶明芙一怔。
季念:“辛苦你,再帮帮我了。”
没有等她应答,他的脸靠过来,同她面颊相贴。
湿润的泪痕,就这样无声蹭到了季念脸上。
一行眼泪被分担过去,如分叉轨道,交织出两道薄薄的河流。
门被敲动,紧接着,不好找的门铃响了一声。
闪送员叩门的力度不轻不重,须臾就放下袋子走人,只剩下轻轻的余音。
又过了一阵子,叶明芙后知后觉,那个不是余音。
是心跳。
来自季念赤裸的胸腔,像瓷瓶碎在了地上。
———
深夜的办公室灯光敞亮,陆焘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大剌剌晃进来。
“大老远就看见你们这儿亮着灯,果然,就剩你了。”他走向季念的工位,“还不走?”
季念戴着眼镜敲键盘,应了一声,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