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李娟受不住了,转身出门,疾奔而走。
等她脚步声消失,曲灵的哭声才停下来,紧接着,张姐从隔壁冲过来,忙不迭地问:“怎么哭成这样了,她欺负你了?”
曲灵擦了擦眼泪,朝着张姐笑了下,说:“没事。”
张姐瞧着她满脸泪痕,脸上还有眼泪珠挂着,眼皮和鼻头都是红肿的,心里头也不大好受,说:“她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来我就知道了,本来想过来的,可怕我馋和进来反而更坏事,就忍着没过来。”
曲灵:“张姐,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她说要抢我的位置,让我的滚蛋,我心里头难受,就哭了。”
张姐没来,反而更好,有她在,自己还不好发挥。
张姐想想李娟的做事风格,这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话,不由得替曲灵愤怒起来,这人得了便宜吧,还过来欺负人,这都是什么人啊!
她叹息着,去投洗了湿毛巾,递给曲灵。
曲灵接过来,却没有擦脸,只擦了擦手,垂头想了一会儿说,“张姐,我去一趟高处长那里。”
张姐下意识就以为她是要去告状,忙说:“你别鲁莽,领导们都不喜欢动不动就告状的。”
曲灵笑了下,走到洗脸架子前,将毛巾投洗干净,拧干水分晾好,说:“放心,我不是去告状的,我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姐说,她不想说谎骗张姐,但也不想告诉她自己的真实目的,索性就说:“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那好吧。”张姐说,“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千万别意气用事!”
以自己的性格,如果李娟敢这样欺负人,一定豁出去大闹一场,让这个矿区的人都看看,李娟是个什么货色,可小曲毕竟不是自己,单蹦一个没人依靠的孤女,太好欺负了,背后使点小绊子,她就得摔个大跟头,真为她好,就得劝说忍着。
不过,她找高处长真不是告状去的吗?
曲灵当然不是告状去的。她一路抹着眼泪从四楼下到高处长所在的二楼,敲敲门,等听见里面传来“进”时,曲灵的眼泪已经如开闸水龙头一般流了出来。
曲灵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本事的,大概是父亲去世的时候哭太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吧,反正只要她想哭,就能立刻哭出来,眼泪什么时候流,流多少,收放自如。
高处长抬头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曲灵,立时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小曲,你这是怎么了?”
曲灵连忙挥起袖子,擦眼泪,她穿的深蓝色的秋冬工服,极为耐磨的材质,但表面粗糙,不怎么吸水,一袖子下去,眼泪没擦完,反而甩了一些在地面上,她忙又掏出手绢来擦,一边擦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歉,“处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哭的,就是眼泪控制不住。”
高处长叹口气,走到门口,将屋门的缝隙开大了些。对方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少女,但到底也是女同志,这样哭哭啼啼的跑过来,被人看见,影响不好,这样大大方方的,谁路过都能看见,反而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他又走过去,倒了些热水在茶杯里,递给曲灵,说:“不管有什么事,喝口水,坐下来,慢慢说。”
曲灵眼泪终于流得没那么凶了,她用手绢拼命擦着眼睛,眼皮附近通红一片,双手接过水杯,捧着,使劲儿想要挤出个笑脸来,可惜因着哭泣,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