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自己,她只是要报恩,绝对、绝对,没有别的居心。
——
出租车开到光耀新村门口,祝繁星透过车窗和保安沟通了几句,保安都是小区里的老街坊,认得祝繁星,立刻就打开门闸,放他们进去。
没想到,保安这关好过,小区里的路不给力啊!老小区向来停车难,到了深夜,有些晚归的车辆停得乱七八糟,出租车只开了几十米远,就被迫停下了。
司机和她商量:“妹子,真过不去了,我再往里开,就出不来啦。”
祝繁星没办法,只能原地下车,背着包,单脚跳到路边。她没有伞,雨水淅淅沥沥地淋到身上,望着家的方向,她觉得自己很难一路跳回去,咬咬牙,还是拨通了陈念安的电话。
——老天保佑,小老虎的手机没静音。
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电话真的接通了,听陈念安的声音,像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又很惊讶:“姐姐?”
“小老虎你仔细听我说。”祝繁星做好了被他骂的心理准备,“我现在在咱家小区的4栋楼下,你带一把伞来接我,记住,带一把就行。”
陈念安什么都没问,一口应下:“好,你等着,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祝繁星扶着楼栋外墙,悬起右脚,静静地等待着。
已是凌晨一点多,四周很黑,还很安静,天下着雨,人们都睡着了。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大概要等十分钟左右,但还没到五分钟,视野里就出现了一道狂奔的人影。
小老虎很有做消防员的潜质嘛,祝繁星看着那个白衣少年大步跑到面前,他没撑伞,只把伞握在手里,完全不顾地上的水洼,白T恤上被溅到不少泥点子,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问:“你怎么回来了?你车呢?你……”
祝繁星什么都没说,默默抬起打着石膏的右脚给他看。
陈念安:“……”
——
几分钟后,陈念安背着祝繁星走在回家的路上。
四周雾蒙蒙的,路灯在夜色中亮着朦胧的光,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伞面上。祝繁星撑着伞,挡在两人头顶,其实撑不撑都无所谓,他俩早就被淋湿了。
前半段路,无人说话。
陈念安又气又心疼,生气是因为姐姐受伤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他真的要疯了,心疼……还用说么?姐姐受伤了,别人是不知道,他知道啊,骨折可疼了,他恨不得自己来替姐姐遭这个罪。
“对不起嘛,我一开始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所以才没通知你。”祝繁星伏在陈念安背上,左手撑着伞,右手捏捏他耳朵,开始哄人,“你别生我气了,我看过医生后,就知道今晚我是要回家的,所以你看嘛,我也没瞒你啊。”
陈念安偏过头,咬牙道:“你都打石膏了,瞒得住吗?”
“哎呀,我这个打石膏和你那会儿不一样,我都不用动手术的,比你那个骨折轻多了。”
“你怎么去的医院?”
“打的120,救护车送我去的。”
“你一个人吗?”
“呃……不是 。“祝繁星说得半真半假,“有个好心人刚好路过,陪着我去的医院,哎我和你说,那人就是个当代活雷锋啊!等我看完病,他才走的。”
陈念安没多想,托着祝繁星的大腿,往上颠了一下。
“我是不是很重啊?”祝繁星右臂圈着他的脖子嘿嘿笑,“小老虎,你还记得你回到钱塘的那一天吗?我也背过你呢。”
陈念安怎么会忘记呢?
那是2009年8月24号,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他被舅舅从安徽带到钱塘,丢在那个闷热的楼梯间,是姐姐把他背回的家。
那会儿,姐姐才十五岁,身型单薄,肩膀瘦削,他都记得。
“风水轮流转啊,终于轮到你来背我了。”祝繁星还在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