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直接上二楼钻进了凤雏机器人，我则引领三人在一楼参观。她们的心思显然不在别人的画上，马马虎虎看完后就来到二楼色情画展厅。这里人最多，几乎挤满了宽敞的展厅。人们惊叹丶拍照，年轻女孩还争先恐后到画作旁合影留念。最受欢迎的正是王蓉的三幅画，特别是那幅肛门插在阳具上丶从脸到阴户都朝向观众的画。王蓉丶曼妮丶索菲娅也开心地拍照丶录视频，王蓉更是精神焕发丶神采奕奕，每个细胞都洋溢着艺术的气息。

“拍什么拍，别拍了！”人群中突然响起厉声呵斥，原来是靠前的一个中年男人在训斥与画中王蓉合影的几个女孩，这个人短发丶国字脸，右手端着一个一次性咖啡杯。“也不知是哪个婊子的肮脏画，把祖先的脸都丢尽了！你们好的不学去学婊子？”

“咦，我们拍我们的，关你啥事？”“知道是肮脏画你还大老远跑来看？”“真是的，老不正经！”女孩们叽叽喳喳反唇相讥。

王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胸脯上下起伏，幸好戴着墨镜，没被观众发现。曼妮低声安慰她：“一个傻子，别往心里去。”

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质问国字脸：“画里这个人你认识？她是你妈还是你奶？”

“你说啥？我他妈哪认识这个婊子？”

“你不是说她丢你祖先的脸吗？你他娘的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怎么丢你祖先的脸？”

国字脸脸色涨得像猪肝：“她和男的露生殖器，还干那事儿，这还不丢脸？”

我气笑了：“你爹你妈不干那事儿，能生出你来？”

其他观众也纷纷对他指指点点：“中学课本里就有生理卫生课，这人是不是没上过学？”“展会规定了仅限成年人参加，都成年人了，还有啥不能看的？”“可能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看见这种画受不了。”“哈哈！”

国字脸气得说不出话，举起手里的咖啡作势要砸我，我睁大眼睛瞪着他。他一扬手，“啪”的一声，杯子划过弧线击中《嫪毐的女人》油画画布中心王蓉的肚皮，棕黑色的咖啡溅满了她的腹部丶臀部丶阴户和我的阳具。咖啡杯旋转着砸到一个女孩头部，然后“吧嗒”一声滚到地板，沥沥拉拉的咖啡洒到她头发和衣裤上。女孩尖声大叫，观众也惊叫着涌动。

两名保安挤过人群抓住国字脸的胳膊，将他带了出去，他还梗着脖子嘶吼：“不要脸，不要脸！” 有的观众反应过来，急忙举起相机和手机拍摄脏污的画布丶哭丧脸的女孩和被押走的国字脸。

看着一团糟的画布，我仿佛看到了王蓉被击碎的心灵，忙伸长脖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四处寻找：“蓉姐，蓉姐！”

“Hi，我们在这里！”索菲娅站在侧墙边冲我招手。

我挤到她们身边，发现王蓉被曼妮和索菲娅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无力地歪着脑袋，虽然戴着墨镜，但状态明显不好。我紧紧抱住她，胸膛压扁了她的乳房：“没关系，别担心，画上装了一层低反玻璃，不会损坏的。”

“真的没事？”王蓉瞬间来了精神。

我扶她挤到那幅油画旁边，“你仔细看，能看到玻璃反光。低反玻璃也有反光，只不过比较弱。前天工人装画时，我看到他们加装玻璃了。”

“哎呀，太好了！”王蓉又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曼妮和索菲娅，似乎怕她们没听见我的话，三个女人乐开了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本各大官媒对这次画展不约而同地采取冷处理，社交媒体上的热度也有限。但突发变故让它在多个社交平台都冲上了热搜，引起网民的广泛讨论。主要分为两种意见，一种认为色情画是艺术，一种认为不是。两种意见都有庞大的群众基础，也都能举出详尽的理由，因此争论得不可开交丶没有定论。由于热度太高，想瞒也瞒不住，官媒也不得不侧面报道，最终成为全社会关心的热点新闻。如果是在以前，这种展览根本不可能举办，主流民意也必然持否定意见。但如今人口断崖式下降丶艺术市场一片萧条丶国民经济停滞不前，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和民众都不忍心像吹灭微弱的烛火那样扼杀这一丁点的亮色，所以采取了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容态度。

画展非常侥幸地得以继续举办，我们的社交媒体账号也没被封杀，粉丝数还从一万多暴增到一百万，虽然其中有一些黑粉，但绝大多数还是支持性爱丶艺术丶女性和美的网民。“嫪毐的女人”这一称号成了王蓉的别名，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真名。凤雏机器人的销量大增，一些安全套丶性用品厂家也来请王蓉代言。根据三幅原版油画制作的数码微喷版画供不应求，大可也帮索菲娅一并制作了版画。

大可退了我之前交的两万定金，还给了我和王蓉四万模特费，索菲娅也给了我们两万，并送了我们每幅各十张版画。我在卧室床头的墙上挂了两幅《嫪毐的女人》，在另一侧墙上挂了《黑丶白丶黄》，日夜都可欣赏。虽然各媒体发布的油画照片都打了码，但从外网可以下载到高清无码照片，王蓉成了人体艺术丶性用品和色情及性交爱好者这一小众群体的偶像，成了当代中国的性爱女神。